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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呢?你去过吗?尼可加。」
「得有两个人去镇上一趟买些东西吧?」
两个人都摇摇头,他们都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,甚至可能这个月没有足够的金钱来维持他们的生活。
这是科多娃恩发热的第三天,他依然没有好转,总是咳嗽到半夜,容易惊起人来。
「镇上的医生也不太厉害。」
「感冒发烧难道医不好吗?」
薇拉菲尔看向多利恩,等待他的后话。
「我母亲死的时候也是他来的,他开了药,我母亲吃了没几天更加严重了,父亲背着她下山,在路上她就死了。那时她也是发热咳嗽。」
薇拉菲尔皱着眉不说话,火盆已经转移到了科多娃恩的房间里,大家都在这里烤火,猎犬也卧在一边。
窗外风雪交加,不见天日,积雪没过窗沿了。
薇拉菲尔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去,感应着自己的魔法,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盈盛,至少飞天不是什么难事,只是在这种雪天起飞一定会被刮到不知哪个角。
猎犬突然立起耳朵望向房门,三人注意到猎犬的动静也望向房门。
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,风雪声大也没有掩盖住木门被猛力敲打的声音。quwo.org 橙子小说网
猎犬“腾”地站起身,多利恩也站起来,打开科多娃恩的房门走到里屋,猎犬跟着一起出来了。看着里屋的门被敲得震动,薇拉菲尔和尼可加也起身走过去,将科多娃恩的门带上了。
猎户的家坐落在半山腰,有的动物时常会拜访他们家。
「有可能是科罗多熊,在这里他们不会冬眠。」
「我觉得可能是雪猿人,这个门的震动力度更像……」
薇拉菲尔望着被拍得快散架的门,放出了一丝五感,白色的丝线透过门缝钻出去,蔓延着攀爬着外面的生物。
是一个人,一个有些高的男人。
他拿着一块石头抬着手,没力气地拍着门,两只手借着石头才能重重落在门上。此时他已经趴在地上,盖着布的背篓在他背上,脸也深深扎进雪里,原本门前的雪被铲掉了一部分,这两天雪下下停停,又攒了厚厚的一层。
「是人。」
薇拉菲尔轻声道,随后在多利恩和尼可加怀疑的目光中轻轻打开了门,风雪吹了进来。
趴在地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风朝这边来了,抬头看了一眼,满脸的雪,随后失去意识脑袋再次栽在雪上。
经过二人的同意,薇拉菲尔架着这人的肩膀往房子里拉,拖拽出长长的雪痕,门关上,房子内才开始重新温暖起来。
现在,这里有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了。
如果再给这个人烤,那么炭火远远不够了。
多利恩拖着地上的男人往房间拉,尼可加将背篓取到一边,薇拉菲尔扫了扫男人脸上的雪,又把所有雪快速扫到一个角,打开门缝将雪推了出去。
然后三个人继续商量,最后做出了决定,由多利恩和薇拉菲尔到镇上去采买煤炭和药,尼可加留在这里照顾科多娃恩和这个刚来的男人。
多利恩拿出科多娃恩的三杆猎枪,一杆丢给尼可加,以防这个男人醒来之后露出凶相,一杆自己带着,因为他想试试打些野味,一杆递给薇拉菲尔。
薇拉菲尔觉得男人有些眼熟,但也记不清是谁了,只是放了几丝五感在这个屋子里,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,不久就可以离开这里。
下午雪小了些,他们准备动身了,多利恩拿了件又厚又老的猎装给薇拉菲尔,应该是科多娃恩的猎装,腰边可以挂枪杆,带了三四壶水和五个冷饼子装在薇拉菲尔身上,他则穿了件棉衣,拿几块布包了一下猎枪就出门了。
风雪降临的日子下山是不好受的,极容易迷失方向,还可能冻死在冰天雪地尤其是他们没有任何骑行工具可以快速行驶,单靠双脚走得要走上一整个白天。
走了半个小时的薇拉菲尔觉得不适,寒冷的空气刺得她呼吸道不舒服,于是将猎装往鼻子上抬了抬,她有点想飞,但不知道怎么带上多利恩。
又半个小时后薇拉菲尔真的走累了,和多利恩协商着休息,此时风雪依然狂吹,他们找了小山洞进去了,风雪开始渐渐大了。
薇拉菲尔吃着冷饼子喝着热水,吹出一口热气,想着做一个可移动结界帮自己抵御风雪的可能性。
吃完了饼子雪依然飘飘然,多利恩内心惆怅,只一会儿他就站起身整顿着,打算和薇拉菲尔重新上路。
等他回头时发现薇拉菲尔已经出了山洞,雪没有落到她身上,多利恩也走了出去,他以为是雪停了,抬头看,雪积累在他的头顶,有什么东西正支撑着不让雪落下来。
多利恩先是惊讶了一瞬,随后看向皱着眉的薇拉菲尔,她正聚精会神地想着什么,他叫了她一声,没有反应,上前碰了她一下,她才反应过来,回头时雪全都落了下来,掩埋了二人。
薇拉菲尔此时正在思考做结界和持久精神控制的可行性,雪崩塌下来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多利恩,恰好看见雪掩埋他时他脸上的惊恐。
她觉得可行,结界支撑风雪,起飞时用精神力带上多利恩,暂且不论可以支撑多久,飞行一小会儿就足够抵得上他们走半小时了,怎样都是划算的一件事。
说干就干,她周身立刻升起一个结界,被掩埋的多利恩此时近乎晕厥,倒是让她觉得方便一些了,直接扛走,也不用使精神力了。
她当机立断扛起多利恩,一手推进结界,一边向上升空,到了一定高度她开始前进了。
尼可加看着最后的一点炭块叹了口气,薇拉菲尔和多利恩离开已经有两天了,男人有转醒的迹象,科多娃恩只是偶尔嘴里发出呻吟,家里的食物也不多了。
他夹着炭放进火盆里,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眉目松动,悠悠转醒,他也没有太大欢喜,只是淡淡说了句“你醒了”,端来一碗热水扶他喝下,此外没有别的行动了。
等他再端着一碗热水进来时,男人已经找了个椅子坐在炭火旁边,观察周围的一切,尼可加不动声色紧了紧背上的猎枪,端着水进去递给科多娃恩,他照例扶着父亲坐起来,科多娃恩嘴巴一张一合,目光有些呆滞,嘴里缓缓喝着水。
男人起身时带动椅子“刺啦”一声,吓得尼可加立刻转身,将手放在枪上,男人只是笑一下,然后打开科多娃恩的房门走了出去,没过一会儿又提着背篓进来了,背篓上的布不知道被谁放到边上去了。
「这是你父亲吗?他这样多久了。」
尼可加的手依然放在枪上,男人耳朵动了动,随后一笑,将背篓放下,手一抬,尼可加的枪飞到墙边。
「我不害人,如果我有心思你刚刚就死了,我只是想谢谢你们把我从雪地里救出来。」
尼可加从惶恐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上男人的眼睛,吞了吞口水说,「五天了快要……」
男人摇摇头,拿出五六棵草,又到厨房里找到碗和杵子捣药。
尼可加只在一旁看他走来走去,直到男人递过来一碗药他才回过神,将信将疑地接过碗。
「他中风了,可以喝这个缓解一下,这么多天他什么药都没吃对吗?」
「不……不是……我们给他吃了几粒甘草片……」
男人摇摇头,「之后他可能只能这样了。」
尼可加大脑宕机了一会儿之后,他立刻跪到科多娃恩身边将药给他喝了下去,一半入口,一半流到科多娃恩的床褥上。
尼可加有些不愿意相信,久久地望着科多娃恩呆滞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