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硬接了这一招,身体再次后退了一步,但对于他来说,这样的伤害仿佛根本不在乎。天荒卓三畏恼怒地看着他,怒声喝道:“小贼,你竟敢含血喷人!如果你不能举出事实来,今天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甘泉听到这句话,心中暗自高兴,心想终于有机会把地老被变成猿人的事情说出来了。然而,就在这时,彭云初却突然说道:“事实就是事实,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?”
天荒卓三畏顿时暴跳如雷,正要出手攻击,甘泉急忙喊道:“您先别急着生气,地老前辈现在和您一样遭人暗算啊!”
天荒卓三畏停下手中的动作,疑惑地问:“我被他害了?那他又是被谁害了?”
彭云初冷笑道:“他是被你害了,至于你是被谁害了,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。”
甘泉生怕天荒生气,连忙把地老救醒之后,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猿人的样子,而且还换了个地方,更不见了天荒,因此数十年来一直想要找天荒报仇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天荒听后不禁半信半疑,却还是强词夺理道:“你相信吗?简直就是胡说八道!”
甘泉急忙解释道:“不是泉儿替外人辩解,这确实是双方产生了误会。地老说是您把他变成了猿人的模样,让他一辈子都无法见人;而您又说是他毁掉了您的双腿,你们两位老人家原本可是好朋友啊,为什么突然要互相伤害呢?而且还都怀疑对方?难道当时在场的只有你们两位老人家吗?”
天荒理直气壮地回答道:“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,如果不是他在酒里做了手脚,趁着我酒醉的时候害我,还能有谁呢?”
甘泉一怔之后,忽然又问道:“他害您的时候,您有知觉没有?当时为什么不抵挡?”
天荒卓三畏一脸愤恨地说道:“我当时人事不知,如何抵挡?”
甘泉皱着眉头,疑惑不解地问道:“既然这样,当时他为何不下毒手,非要等到现在才来找您报仇呢?这中间可是相隔了数十年啊!”
天荒卓三畏沉默片刻后,认真思考起来,但始终找不到答案,便不再说话。
甘泉见机行事,趁机说道:“依我之见,肯定是有人暗中设计陷害你们两位老人家!”
天荒卓三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,大声反驳道:“不对不对!明明是他派人送信给我,约我去八公山的迷云峰顶去饮酒的,其他的或许可以造假,但他的笔迹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?”
话刚说完,彭云初一听,马上接道:“对对对,就是这样!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、颜色泛黄、近乎腐烂的信笺,气冲冲地递到天荒卓三畏面前。
天荒卓三畏接过一看,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,先是满脸怒气,接着露出惊讶之色,最后则是疑惑不已。
甘泉意识到事情可能会有惊人的发展,于是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了看信笺的内容,只见上面写着:“宇付双兄亲览:秋高气爽,橙黄蟹肥,九月九日,聊备无肠公子数斤,果酒数坛于皖中八公山顶之迷云峰顶,扫尘以待,有兴盍乎持螫对酌一番。”
甘泉看完后,一脸茫然,忍不住向天荒卓三畏惊异地问道:“师父,这不是您的笔迹吗?”
天荒卓三畏沉默许久,突然感慨万分地说:“简直一模一样!就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!”他转过头,神情严肃地望着甘泉,坚定地表示:“但我确实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,这是事实!”
彭云初不甘示弱,冷嘲热讽地回应:“笔迹又怎能造假?”
天荒卓三畏沉默不语,甘泉看着他,缓缓问道:“此人既然能够伪造您的笔迹,且足以乱真;那么,地老前辈写给您的信,是否也是此人伪造的呢?只是不知道在您的朋友之中,有谁对你们二人的笔迹如此熟悉?”
天荒卓三畏稍作思考,突然恍然大悟:“一定是她,肯定没错!”
甘泉和彭云初一齐急切地追问究竟是谁。天荒卓三畏咬牙切齿地回答:“就是卜通的妻子哈忽真客!她不仅认识我们二人的笔迹,还擅长模仿。这些年我只顾着生气苦闷,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可恶的人!”
彭云初接口说道:“难怪我前次找卜通问你的行迹,他不肯说,反而问出地老的居处,率领金光教人马,前去骚扰,幸而没有得手,倒是不幸中之幸事。”
甘泉感激地道:“原来如此!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!”
天荒卓三畏歉疚地道:“贤侄,你不怪老夫吗?”
甘泉连忙摇头:“前辈何出此言?若不是前辈及时赶到,只怕我已经被那两个恶人给杀了。”
天荒卓三畏叹了口气:“都是老夫轻信了卜通夫妇的话,差点害了你和地老的性命。”
甘泉安慰道:“前辈不必自责,这也是他们夫妻俩狡猾所致。如今真相已明,师父,您应该不再责怪地老前辈了吧?”
天荒卓三畏点头:“是啊,老夫错怪了地老,实在对不起他。关于报复卜通夫妇的事,你看泉儿也胜任得了么?”
甘泉自信满满地回答:“请前辈放心,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!”
天荒卓三畏欣慰地点头:“那就好,希望你能早日替我
们报此大仇。”
甘泉又问道:“那前辈打算如何处置那对奸夫淫妇呢?”
天荒卓三畏想了想,答道:“等你回来后再作定夺吧。”
甘泉应道:“是,前辈。不过我要先回九连山看看我外公的病势去。”
天荒卓三畏关心地问:“你外公怎么了?生病了吗?”
甘泉忧心忡忡地回答:“是的,外公身体一直不好,这次更是病情加重,所以我必须回去探望一下。”
天荒卓三畏点头表示理解:“这是你的孝心,可喜可嘉。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?”
甘泉抬头望着天荒卓三畏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:“我随时都可以走,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……”
天荒卓三畏哈哈一笑,打断了他的话:“泉儿,不用担心老夫,老夫习惯了独来独往。你就安心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
甘泉感动地看着天荒卓三畏:“谢谢前辈的体谅。那我明天就启程。”
天荒卓三畏微笑着点头:“好,一路小心。等你回来,咱们再好好商量如何对付卜通夫妇。”
甘泉坚定地应道:“是,前辈!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!”说完,他转身离开,准备第二天的行程。
天荒卓三畏笑着说道:“这几十年来,我一直过着孤独的生活,早已习以为常。如果你真心想帮我,可以等到卜通夫妇的事情解决后,尝试将地老接到这里,让我们共同度过余生,这样我就感到非常满足了。”
彭云初回答道:“如果有机会,我会首先处理这件事情。”
随后,天荒卓三畏详细地告诉了两个孩子一些关于魂梦武域的事情。最后,他们向天荒卓三畏行礼告别,离开了潜山,踏上了前往九连山的路途。
在路上,甘泉询问彭云初:“你和张真宇约定的两年之期即将到来,现在回九连山还来得及吗?”
彭云初回答说:“这个约定已经取消了,上次见面时,他亲自告诉我取消了这个约定。”
甘泉接着说:“实际上,他并没有取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。不要说你,就连我也不一定害怕他!”
听到这话,彭云初顿时感到有些羞愧,脸涨得通红,连忙说道:“我怎么能跟你相比呢?”
甘泉神情严肃地说道:“这可是千真万确的!且不论其他,单说你应该相信张真宇总无法接下我师父的一掌吧?然而你却接住了两掌,而且并未受伤,由此可见你的成就已然超越了张真宇!”
彭云初满脸通红地回应道:“恐怕是‘三目螭珠’发挥了功效!”
甘泉继续说道:“听闻张真宇向来目中无人,为何会主动取消婚约呢?想必其中另有缘由吧?”
彭云初颔首称是:“你猜测得没错,的确存在其他原因。他因不堪忍受卜通夫妇的威胁,于是四处为我寻找‘三目螭珠’,希望我服下后能激发‘三日螭血’的威力,从而除掉卜通夫妇。如今虽然已服用了一颗‘三目螭珠’,但似乎并未见到明显的效果,只怕辜负了他的期望!”
甘泉赶忙宽慰他:“你现在不就看到成效了吗?还有什么好疑虑的!”
彭云初仔细一想,心中顿时充满欢喜。
两人走走停停,已经过了数日。这一日,他们来到了涧峰宁都县城南郊。突然,只见两匹骏马从南边疾驰而来,马背上坐着两个身着劲装、背着单刀的人,英姿飒爽。
这两个人突然看到了彭云初,立刻从马上滚落下来,迅速跑到彭云初面前,恭敬地鞠躬行礼,说道:“宗少爷,我们终于找到您了!”
彭云初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,却并不认识他们,于是疑惑地问道:“你们是谁?”
其中一个人急忙回答说:“小的叫张兴义,是顺天帮红旗堂的头目。为了寻找您,蓉姑娘已经派出了十几批人马,让您尽快回到帮派,而且要越快越好!”
彭云初一愣,甘泉焦急地问道:“昊连帮主还好吗?”
张兴义回答说:“帮主一切安好。”
彭云初也赶紧问道:“我娘呢?她没有生病吧?”
张兴义连忙说:“蓉姑娘身体很好,她只是急切地希望您能早点回来!”
甘泉心中焦急,再次追问道:“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?你有没有听说过?”
张兴义皱起眉头说道:“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,我只知道自从陈姑娘来到九连山后,蓉姑娘立刻下令,派遣了十几拨人四处寻找宗少爷。”
甘泉怀疑是沈腾茵,急忙询问是哪个陈姑娘?张兴义回答说:“我也不清楚是哪位陈姑娘,只是听到别人这样说,宗少爷回去之后自然会知道的。”
甘泉还想继续追问,但彭云初对他说:“我们赶紧回去吧!以免让母亲担心。”
甘泉表示同意,于是他们抛下张兴义和另一个人,与彭云初一起来回奔波于广东九连山之间。这六七百里的路程,他们全力以赴地奔跑,第二天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九连山。
两人径直走进昊连蓉姑的卧室,看见昊连蓉姑正在房间里闷闷不乐地坐着。彭云初和甘泉看到她后,同时喊道:“娘!” “伯母!” 昊连蓉姑原本沉浸在忧愁之中,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进来。听到呼喊声,她
猛地抬起头,看到是他们俩来了,不禁感到惊讶和喜悦,连忙问道:“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?是听说了什么事情才赶过来的?还是只是顺便回来看看呢?” 彭云初将途中遇到张兴义的事情告诉了昊连蓉姑,并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昊连蓉姑迅速瞥了甘泉一眼,含糊其辞地说: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,等会儿我再告诉你。” 彭云初感到困惑不解,既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,那为何要派遣十几批人马来找他呢?然而,他没有吭声,只是默默地把疑问藏在了心底。
甘泉心下暗惊,心知必是有大事发生,而昊连蓉姑之所以没有立刻说出来,实际上是对她有所怀疑。于是,她心生一计,想要暂时避开这个局面,借口说道:“帮主他老人家的病情如何?我想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。”
然而,昊连蓉姑却突然笑道:“你稍等片刻再去,先让钟儿过去吧。”
彭云初一听,便自行离开了。
此时,昊连蓉姑笑盈盈地注视着甘泉,许久都没有说话,仿佛要看穿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一般。
甘泉深知昊连蓉姑并无恶意,但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仔细地打量自己。即使同为女子,甘泉也不禁脸红心跳,羞涩地低下头,摆弄着衣服。
昊连蓉姑笑着问道:“甘泉,你刚才称呼我什么来着?”
甘泉低着头,轻声回答道:“叫您伯母。”
昊连蓉姑继续笑道:“那你为什么突然改口称我为伯母呢?为何不直接叫娘呢?”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