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之后,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已朝着西方落下,而身旁多了一个散发着酒味的身影。
“睡的可舒服了?”空心也不知道来了多久,脚旁已有五个空酒壶。
“嗯。”叶缺坐起身,打一个大大的呵欠,伸了懒腰,捡起树枝,趁空心仰天喝酒的刹那,树枝往上挥去,空心手中的酒壶顿时只剩下瓶口。
“小子,就算你练成了,也不能这样浪费我的酒阿!”空心看着泼洒一地的酒,心疼地搔搔头。
空心随手将手中的瓶口丢掉:“不过等了你一个月,总算练好了,总算可以教你刀法了。”空心右手一翻,手里多了根树枝,对叶缺招手:“攻过来。”
叶缺也不跟空心客气,手中树枝直朝空心喉头刺去,不过空心随意一拨就把叶缺的攻势架开,往上突刺,树枝尖顶在叶缺的喉咙。
“有攻就要有守,进攻不可莽撞,防守不可轻忽,攻防合一,乃克敌制胜不二法门。”空心用树枝顶了叶缺胸口,退了几步:“再来!”
叶缺踏前一步,又是一刺,但攻势到了一半忽然变招,只不过空心早已看穿,树枝点在叶缺手腕上,叶缺吃痛一声,树枝掉落在地。
空心得意地哈哈大笑:“再来!”
“再来!”
“快点!”
“继续!”
这场单方面的虐待,在叶缺手上的树枝掉落第一百次的时候结束。quwo.org 橙子小说网
“不打了。”空心将树枝插在石地上,说道:“肚子饿了,没力气了,臭小子,去烤肉来吃,否则我都快饿昏了,不只现在,连明天都没力气了!”
对于空心这种无赖似的讨要烤肉,叶缺无道:“你真的是高手吗?怎么一点高手的风范都没有?”
空心作势踹叶缺屁股:“小子,我不仅是高手,还是西大陆有数的高手,而且每个高手成名的绝技都不一样,性格自然也不一样,我这种呢,就是无赖高手,你奈我何?”
对于空心这种说法,叶缺也懒得继续理会,到山林中打了一只大山猪,加上通吃不知道从何处抓来的雉鸡,让一人一龙吃的是心满意足,连打饱嗝。
“吃饱了?”叶缺手里拿着树枝,眼里冒着熊熊斗志。
“吃是吃饱了,但吃饱了就是要休息,小子,省点力气,明天很快就到了。”说完,空心借着通吃到一旁喝酒去了。
然而今天第一次跟空心对招的叶缺,心里其实非常兴奋且激动,耐不住性子,跑到怪石林里面对着那一颗颗高耸的怪石,将怪石当作空心,心里想着今天空心出的招与说过的话,在狭小的空间内挥击着树枝,挥洒着汗水。
到后来叶缺灵光一闪,在练习时加上步法,身形在怪石林中来回穿梭,时至深夜,四周静谧无声,只有叶缺挥树枝时的呼呼声,以及树枝打在怪石上的击打声流荡在怪石林。
纵使对手是不动的石头,但叶缺乐此不疲,待旭日东升,双脚一跃,借着酒味找到空心。
空心跟通吃依偎着躺在地上,打着足以吓跑灵兽的呼噜,而叶缺可不管空心正睡的香甜,树枝直往空心脸面戳去,不过在树枝离空心仅有三寸的距离时,空心的食指跟中指如同铁钳般夹住树枝。
“臭酒鬼,起床了!”叶缺试着将树枝抽离,但不论如何使劲,树枝就是分毫不动,最后叶缺运转真元,用力一拔,空心抓准时机松开手,让叶缺差点跌个狗吃屎。
“哈哈哈,臭小子,谁叫你打扰我的美梦,叫你尝尝我“灵犀一指”的厉害。”空心得意地哈哈大笑。
叶缺疑惑:“霸刀宫有这种招式?”看叶缺困惑不解的模样,空心更是大笑:“傻小子,霸刀宫用的是刀,这灵犀一指当然不是霸刀宫的功夫。”
“小子,有没有听过陆小凤这号人物?”
叶缺摇摇头:“女豪杰?”
空心失笑道:“陆小凤虽然名为小凤,但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子,而且还是让女人心醉的美男子!数百年前,就凭着这灵犀一指跟绝顶步法闯荡修真界,那时创下的事迹,可不知让多少年轻小伙子向往成为他一般的人物。”
对此,叶缺只是点头,冷淡道:“嗯,所以?”
“臭小子,我沉浸在往事的时候,可不可以请你热烈一些?”
“练功练完,你要说多久我都听。”
“臭小子欠教训,好,我就成全你!”空心身形弹射而起,眨眼间来到怪石林,拔起树枝,当叶缺从后面追上时马上出招斩去。
经过昨天跟空心对练与怪石林的自我训练后,叶缺对空心的招式已有些许招架之力,面对空心这一斩,运起步法,矮身闪开,然后顺势朝着空心腰腹劈去。
空心见叶缺已能粗浅的将步法融入招式之中,哦了一声表示惊讶与赞,,但毕竟不管是经验、脚步或招式等等方面的造诣都比叶缺高明太多太多,叶缺这一劈自然落了空。
叶缺一击落空,退了几步欲重整旗鼓,不过空心没有给叶缺这个机会。
跨步向前,树枝连点叶缺几处要害,让叶缺应接不暇,手忙脚乱,最后被空心抓到空隙,树枝横在叶缺的脖子上。
“不错,比起昨天,有进步。”空心退了几步,称赞道。
不过叶缺自然不会满意自己的进步依然被空心轻易击败,马上发出攻势,找寻自己短处同时吸收空心的长处,在短时间内进步的速度如同吸水的海绵。
到了中午,叶缺已能勉强跟空心对招到十招而不落败,招式与步法间的连贯越来越绵密,面对空心的攻势偶尔还能趁隙反击,不过叶缺依然没有为自己的进步自喜,因为不管他在怎么努力,空心总是可以在第十招打败他,适时的告诉叶缺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。
啪,空心树枝重重打在叶缺手背上,留下了一道血痕,叶缺吃痛,右手酸麻无比,却没有因此放下攻势,继续欺身而上。
到了后来,叶缺全身伤痕累累,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,因为他知道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次可以进步的机会。
叶缺整个人沉浸在战斗之中,如同鱼儿回到水中一样,心中没有任何杂念,身随心动,心到、意到、招式到,然后在某个瞬间,叶缺心中闪过当初仇恨天叫他背的心法的片段,一种豁然开朗的领悟像是花儿般在叶缺心里绽放开来,顿时间,叶缺的刀招有了他此生第一次的突破,达到了化繁为简,化整为一的境界。
在这个瞬间,整个世界在叶缺眼里仿佛慢了下来,就连空心的招式也出现了那么丝空隙,叶缺手中的树枝就钻进那指头般的狭小空隙内,直取空心的右眼。
空心双眼睁大,完全没料到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叶缺能够反击,就在树枝将要刺进其右眼,叶缺以为终于要首次击中空心时,空心的身形陡然消失在叶缺眼前,这自信一击也落了空,而脖子右侧贴着冰凉的树枝。
空心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:“小子,恭喜你。”
“恭喜什么?”叶缺表情难掩失望,他本以为这一击至少可以让自己得到一些优势,殊不知空心却依然轻易地化解。
“这一招,是货真价实的霸刀宫刀招。”到了这个地步,空心也不再隐瞒:“师兄他,收了一个好徒弟。”
闻言,叶缺心中一震:“你说什么?”
空心见到叶缺震惊的表情,笑道:“怎么了,知道自己的师父是我的师兄这么开心?”
“所...所以我师父他是霸刀宫门人?”叶缺万分激动。
“是。若不是你师父的请托,你以为我这种个性的人,会参加那什么破烂收徒大会?”见到叶缺的反应,空心很是满意。
叶缺逼自己冷静下来,问道:“我师父,很强,对吧?”
“他是霸刀宫三狂刀之首,我的大哥,霸刀宫现任宫主的师兄,就算是在西大陆第一门派的霸刀宫内,实力也绝对在前五之列!”空心骄傲地说道。
叶缺重重的点头:“那我绝对不能丢了他的脸。”举起树枝,攻向空心:“喝!看招!”
“所以断肠崖的故事,说的正是我师父的切身之痛?”夜晚,经过一整天的锻炼,叶缺身上的伤痕又增加不少,啃着具有疗养伤势的灵果,在火堆旁跟空心相伴而坐。
空心微微一叹:“是阿,那种伤痛,大概也只有大哥这样的人能抗的。
“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,觉得他像个疯子,不要命的修练,整个眼睛布满了血丝,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可怕的杀气,而且都不说话,一个字都不说,让我跟三弟都不敢靠近他,可是偶尔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露出极端深切的悲伤,眼里的伤感让我跟三弟都为之震撼,然后我们问了师父才知道,原来大哥他有那么一段凄惨的往事,所以才性格大变。”
“后来呢,当大哥报了仇,整个人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,行尸走肉一般,除了师父交代的事情之外,整个人软趴趴的,眼神空洞不已,可是当你知道他的过往之后,你绝对不忍苛责,甚至觉得他十分厉害,我就对他很佩服,而且就算大哥对他人冷漠,对我跟三弟却是极好,就跟亲生大哥一样照顾着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