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了叶缺一眼,小竹微嗔道:“贫嘴!到影茶镇有段距离,用轻功兼程赶路大概要两天,你轻功行不行?追上来看看?”
小竹说完足下突然发力往谷外疾行,自从潘炎说过叶缺身上内功深厚,她就想试探叶缺的实力究竟到何种程度,这轻功一施展开来竟是足不点地,飞花般向外飘去,一身白裙随风曳动仿若仙影。
叶缺无奈苦笑,他这几年在道宗也是恶补不少知识,各门派的擅长武功和优劣都能说出个大概,这小竹的身形如仙似幻又不失其速,显然是一门极高明的轻功,这药王堂啥时有这么厉害的轻功身法?
叶缺心中思考着,紫霄雷诀同时发动,美人当面挑衅,岂能落了下风?靠着紫雷纵身的速度加持,他化身一道雷影,朝着前方的小竹急起直追。
小竹少女心性,知道自己内功不如叶缺后,便想在轻功上找回场子。叶缺则是想测试自身实力强度,小竹是潘炎外孙女,在药王堂内好歹应该也是精英弟子,正是较量的好对象。于是两人出谷后开始较劲,边追边聊朝着影茶镇前进,竟是斗个不相上下。
药王堂外,潘炎远远目送着两人离去,药在一旁探出头贼笑:“老大,你把这臭小子和孙女丢到紫玉宫的地盘,嘿嘿嘿,光想就很有意思。老大是想将张止微的头顶弄的比小我还绿吗?这孤男寡女的结伴同行,要是弄出点火来那可真有意思啦。”
说完药参幸灾乐祸的甩动头顶签叶,巴掌大长着根须的小黄人满头绿叶慈摆动,样子说多滑稽就有多滑稽。
“啰嗦,联系道宗的事情办得怎样?”
药参咕哝道:“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牛鼻子的死样子,神神秘秘的,只回一句知道了就没了下文。老大,不是小我在说,搞不好这叶缺根本就是冒牌货,与其花这么多心思试探他,不如抓过来严刑拷打,是叶秋还是叶缺不就一下子的事。”
潘炎一巴掌朝药参拍去,不耐烦地道:“懂什么?这家伙怎样也逃不出我手掌心,花点时间试探又如何。严刑拷打你妈,要是那家伙真是叶缺,那小竹的婚事不就吹了?”
药哭丧着脸整理被拍乱的叶子,无奈道:“老大,小我活这么久,头一次见到有人这样极着出卖孙女。”
“哼,紫玉宗看似和善,骨子里却是一股霸道,若是逼不得已谁想将小竹嫁过去。要是那家伙真是叶缺,嘿嘿...趁这趟出行先暗中考察他品性,若是不差就将小竹托付给他,也算了却一桩心事。”
“老大,你要了却心事却将人送去紫玉宗地盘,你是想办婚事还是想办丧事?”药参满脸狐疑问着。
“蠢货,我早派人远远跟着,想娶我家小竹总是要经历点考验。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娶我潘炎的孙女?”
“是,老大英明神武,小篓佩服,没事的话我和药园里的构花有约,先退下啦。”
“滚滚滚,你这采花参精,道宗要是再有联系立刻通知,我可没时间跟你瞎扯淡。”
潘炎说完摆摆手赶走药参,又风风火火的赶回秘谷内,继续忙着替谷内伤患疗伤治病。
篝火哔啵跳响,火光映着小竹和叶缺脸庞,经过整天的轻功较劲和赶路,两人终于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。
“照这个速度明天上午就能赶到影茶镇。”火光摇晃,小竹拿着地图反覆确认后得出以下结论。
“嗯...尔先守夜,两个时辰后换我。”叶缺拿着斗笠盖住脸躺在草堆上,这跑了整天虽然体能负荷的住,但精神却有些靡委,现在的他只想大睡特睡。
“...”
小竹有些疑惑地看着叶缺,这从小到大都是旁人抢着帮她做事情,谁敢如此使唤她?更有什者是纠缠不休,烦都烦死人,但是像叶缺这样完全把自己当成普通朋友对待的倒是没有半个。
看来这家伙是个正人君子,嗯也可能是怪人。
“喂,你就这样直接睡了,都不用打坐修炼?”小竹好奇问着。
叶缺想了想,天罡斗气修炼圆满,要突破到地阶才会再更进一步。百式绝兵要消耗大量资源,现在身上一贫如洗,修炼个毛线。至于紫霄雷诀要凭借着对天地的感应才能有所进展.,也只能修炼这个了,看多睡一下能不能早点感应到些什么。
于是他高深莫测的回道:“睡,也是一种修炼。”
小竹一时间被这话愣住,过了半响她才悠悠开口道:“你真的是个怪人。”
叶缺感叹道:“嗯,你说对了,道宗都怪人,师父是怪人,徒弟也都怪人。”
小竹听完笑道:“哈,道宗皆行快意情仇之辈,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怪人。”
“我觉得你对道宗有很大的误解.....”
叶缺弱弱的回道,道宗对斩妖除魔还比较有热诚,至于行侠仗义,道宗一堆兴风作浪的主儿,等道宗正式复出那天,大概又是天下大乱的局面,是行侠仗义还是为祸江湖那可难说。
“不然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,跟我说说道宗四秀是怎样的人,要是说的对了,我就勉强相信你是道宗弟子。”小竹双手叉腰盯着叶缺,满脸调侃笑意却是露出截然不同的美,可惜叶缺斗笠盖着脸,倒是错过这一幕。
“这你问对人了,这四个和我可熟了!那吴少午天生剑骨,个性也是个贱骨,家里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对象,却跑去追求杨干玫,简直是没事找罪受。那杨干玫看似温柔温顺,打起架来跟疯子一样,常常打到敌我不分收不了手。杨子庆就是个死宅,嗯...宅你可能不懂意思,就是每天窝在屋里不出门,唯一的兴趣是和自己的唤灵玩一整天。至于那文瑜,看到他请躲远远的,靠近他身边绝对没有好事情,根本是个会移动的衰神....”
小竹被逗到捧腹大笑,连忙打断叶缺道:“停停停,你想逗我笑也不能这样,道宗四秀可是道宗精英,被你说成一群傻瓜,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将你修理一顿。就你这样还想假扮道宗弟子。”
叶缺无奈咕哝道:
“笑话,凭他们敢修理我?唉,现在说真话都没人信...”
“真会贫嘴,对了,吴少午已经有指腹为婚的对象,是真是假?药王堂内很多女弟子可是在屋内放着他的画像呢,这消息要是真的,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心碎。”
“当然,他可是南将军府吴将军的儿子,从出生就订好婚事,这消息江湖上随便探听一下都能知道。”
小竹听完心中一阵莫名烦燥,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安排婚事,于是闷闷不乐道:“又是被安排好的婚事,莫非婚事定要听长辈的安排,自己都没选择的机会?”
“你会这样问,莫非也有一样的苦?”叶缺用手指将斗笠稍稍掀开,瞄着小竹问道。
小竹无奈道:“是啊,这都快闷死了。”
叶缺又问:“如有喜欢的人?”
“这倒是没有。”
“喔,原来如此。”
叶缺从草堆上爬起,反正聊那么久睡意早就没了,不如起来和小竹好好分享多活几十年的心路历程。
“其实婚姻就是那样,感情也是那样,都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,人总是要经过相遇、相知才会相惜。如果你真的很反感这段婚事,真心感觉无法和那个人相处,那就逃吧。像我当年一样,不想加入儒门就离家出走,阴错阳差的拜入道宗。”
每个选择都会让你获得些什么,少了些什么。只要你想透彻了,那就选择吧,看你是要选择反抗还是屈服。但关键是,你不能对自己的选择后悔,因为这世上没有后悔药,选了就是选了,再也不能回头。”
“选择吗?”小竹细细回味着叶缺的话,突然又开口问:“叶秋,你们富家子弟的婚事也都是被安排好的吧,你又会怎么选择呢?”
叶缺无奈搔搔头道:“都说我是叶缺了,你怎么就是不信呢?哎!这样说吧,家里安排给我的婚事我倒是没什么抵触。反正挑老婆,两人互相看顺眼就是了,只是我离开天都这么多年,现在重新见面也不知道对方变怎样,相处起来感觉也不知道会不会变,现在想想倒是挺头疼的。总之啊,你不想逃便罢了,要是想逃可千万别说是我教的,我可不想被爷爷扒层皮。”
怎么逃呢,振兴门派的重责大任像是座山压在身上,岂能说逃就逃。
想到这小竹意兴阑珊,但还是强打着笑容道:“放心,我要逃的那天,一定传讯跟爷爷说是你教我的,让你被扒几十层皮。”
“最毒妇人心啊,算了算了,这就是好心被雷劈,伤心,我睡了。”叶缺重新躺下将斗笠盖起,再也不理小竹。
“睡吧,两个时辰后换你。”
话说完,小竹也坐下盘腿静静修炼,顺便思考着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