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翦点了点头,笑道:“兄弟阋于墙,外御其侮。这两个人在凉州经常打得不可开交,一出凉州就成了一家人。这一次,因为顾忌我们的存在,马腾更是主动提出与韩遂成了结义兄弟,韩遂派了未出嫁的小女儿,马腾派了个不成器的儿子到对方那里做人质,相约共进退、同生死。”
杨翦笑道:“就怕他不出来,明明成了结义兄弟,还要互派人质换取信任,这都什么狗屁兄弟。要不我们四个也结义,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,四个打两个,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赵云一下子耷拉着眉眼,叹道:“那我岂不是从大哥,一下子成了老三了?”
杨翦笑骂道:“一下子白捡了两位英明神武的大哥,你就知足吧你。”
张辽与徐晃互相交换了下眼色,彼此都懂了对方的意思。
杨翦不过一时兴起,讲到这里,嘴贱顺口提了一句。
在张辽徐晃心里,自然会想得多些。
跟着杨翦,如今青云直上,自然也会引起杨翦的不安。杨翦此举,不过是想让彼此的关系绑得更紧一些。对乱世中的大多数人来说,兄弟是拿来出卖以换取利益的,对忠义之士来说,这兄弟之义无异于一道绳索会紧紧束缚住彼此。
张辽与徐晃点头同意,杨翦叫杨安准备了香案等物事,这个时候自然不存在拜关二爷,四个人对天盟誓。
四义自此结义,张辽二十六岁,为大哥。徐晃二十二岁,为二哥。赵云十八岁,为三哥。杨翦十六岁,做了小弟。
结义既成,杨翦留三位义兄吃饭,又将甄姜唤了出来,一一介绍。
汉朝时,家眷居于内室,非亲近之人,根本不会出来见客。
张辽徐晃赵云三人受宠若惊,揖手见过主母。
甄姜一一万福,说道:“在家只论私交,该是甄姜见过三位兄长才是。”
杨翦在一旁笑道:“正是,公务之外,只论兄弟之情。冰妍,来,我们一起敬三位兄长一杯。”
正在这时,董媚在屋外叫唤姐姐,推门进来。
屋内众人俱是一愣,张辽看着董媚,他是认得董媚的,犹疑的看着杨翦,问道:“董姑子也成弟妹了?”
按礼,董媚若为妾,该称甄姜正妻为主母,当然也有关系好的,以姐妹相称,也是有的。
杨翦急忙否认道:“三位兄长别误会,董姑子是冰妍的义妹。”
甄姜却是大方的招手,让一脸羞红、艳丽照人的董媚过来坐下,说道:“三位兄长,董媚是甄姜的义妹,也是夫君的第二位的女子。”
“咳咳咳。。。。。。”
杨翦猛烈的干咳起来,脸胀得通红,看着甄姜,满是无奈。
“好了,四弟,你就别假惺惺了,董姑子天姿国色,你就偷着乐吧。”张辽笑骂道。
甄姜招呼董媚与自己一起,敬了三位兄长一杯酒,便起身告罪,与董媚一起离开。
杨翦苦笑着摇头,对三位兄长戏谑的表情深恶痛绝。
这一顿酒,张辽徐晃赵云三人喝得很是痛快,杨翦却有些郁闷憋屈。
三人尽兴而归,杨翦送别三人,闷着脸回到卧房。
掌灯时分,却未点灯。
床榻之上,纱帐之中,隐约可见有个婀娜身段的人影斜卧其上。
杨翦喝多了些酒,这个时代的酒,虽然只能叫做酒精饮料,喝多了还是有些迷糊。
宽衣上床,伸手一摸,甄姜居然是穿着开裆裤(汉时称胫衣)。
汉朝流行厚嫁之风,嫁妆丰厚,五花八门,但有两样东西必不可少。
一个是嫁妆画,即后世人们常说的春宫图,始于先秦,东汉时张衡的《同声歌》里有“衣解金粉御,列图陈枕张。素女为我师,仪态盈万户”,描写新婚之夜的语句,明确提到了这春宫画。
还有一个,就是件胫衣,也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开裆裤。汉昭帝以前,后宫嫔妃日常都穿开裆裤。
开裆裤做嫁妆,自然是因为媒酌之言的婚姻,男女大多在婚前没见过对方,为了避免新婚夜女子脱衣服害羞尴尬,所以特意准备的。
新婚之夜这开裆裤没派上用场,今儿个甄姜倒是好兴致啊。
怎么是她?
杨翦心念电转,这时道破,两个人都要尴尬,看来只能装醉装糊涂了。
心意既定,当下再无顾忌。
一夜荒唐,不能细表。
到了第二日一早,杨翦起床去上朝,董媚蜷缩着身子,背对着外面,咬着被角,一脸潮红,不敢出声。
杨翦穿好朝服,走到床前,轻轻叹了口气,小声说道:“媚儿,你今日便在榻上好好歇息,待为夫下朝回来再与你说。”
今日的早朝,杨翦依旧如往常一般的低调。需要朝廷出面做的事情,杨翦一般都会提前入宫与小皇帝商议好,再由小皇帝以自己的意思下诏去施行。
杨翦并不在乎小皇帝成为朝臣与百姓们眼中的中兴之君,一代贤皇。这样做,一来,小皇帝也会降低对自己的猜忌之心,与自己之间的蜜月期更长久些。二来,小皇帝越英明,在朝野之中的名声越好,天下群雄便不敢轻易打关中的主意。
但是杨翦并不担心,关东群雄一旦分出胜负高下,胜出者会拱手让权,安心做个臣子?
关中与关东迟早有一战,在此之前,小皇帝需要自己的保护,自己也需要朝廷的大义名份行事。
至于关中与关东大战之后,自己输了,自然万事皆休,若是赢了,那时自己的声望也不会比小皇帝差,完全可以见机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