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留白脱离修仙世界,她站在一片荒芜中央。
“系统?”
出现在她眼前的,并不是她熟悉的系统模样,更像是一个没有感觉的机械产物。
“系统呢?”顾留白问。
【您好,我就是系统。】
“你不是,我说的系统是我从一开始就绑定的系统。”
顾留白一开始绑定的系统很笨,后来在漫长的穿梭过程中,她的系统生出了一点点人类的感情。
尽管它一再遮掩,可顾留白还是知道。
她不清楚眼前这个系统有没有察觉。
或者说,生出来感情的系统,在相同的系统产品中,会不会当成叛徒或是残次品。
顾留白不敢露出分毫的异样,甚至种种念头,只是一闪而过,快的连她自己都捕捉不到。
她从不敢小觑系统的力量,她表现的越淡定,内心的浪潮越汹涌。
“不想说也没关系,但是它一开始答应了,只要我完成本次任务,它会帮我穿回原世界停留一段时间。”
“所以,这份口头上的协议,你们系统还算数吗?”
顾留白呼吸平稳,看似在等待回答,实则也是想要从这个系统口里了解更多。
【稍等。】
简短的两个字,让顾留白获得的信息不少。
系统让她稍等有两方面的意思,其一,它去找顾留白之前的系统了解情况,确认情况是否属实。quwo.org 橙子小说网
其二,则是之前的系统已经被当作残次品处理掉了,系统要找的不是她的前系统,而是管理系统的上一级。
这两种情况,无论是哪一种对顾留白都不是很有利。
前者系统被控制,后者系统被处理,顾留白连想想办法都做不到。
【顾留白,编号,你上述的事情已验证属实,将在十秒倒计时后返回原世界。】
【十,九,八......】
顾留白有意识的最后一秒,嘴角露出一抹笑。
她的运气看来还不错,原系统并未被抹杀,若是这样,或许还能有再相遇的时刻。
病房里,顾留白缓缓睁开眼睛。
四周安静的能听到医疗设备的电流声,许久后她彻底清醒。
病房里没有一个人,顾留白从床上坐起,这一个简单的动作,她却三番五次碰壁。
出了一身的冷汗,顾留白低头看着剩下一层皮包骨的手背,扯掉了针头。
按了床头铃,没过多久,断断续续的来了不少医护人员,刚还空荡荡的病房挤满了人。
“顾女士,听的到我讲话吗?”一个医生问。
顾留白张张口,想说话,嗓子却像是退化了一样,发不出一点儿声音,她只好点点头。
不同的医生给她做了不同的检查,结束后,顾留白的母亲从病房外走了进来。
“白白?”顾母干瘦的脸上满是泪水,不敢相信顾留白真的醒了。
“妈。”顾留白无声喊道。
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,顾母的满头青丝已见华发。
后续在医院又整整躺了三天,顾留白才被允许下地。
顾母搀扶着她,慢慢悠悠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走动,她还不能说话,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:“妈,您和爸这段时间辛苦了。”
顾母笑着摇头:“不辛苦。”
医生当时说顾留白已经脑死亡了的时候,顾母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,甚至医生已经选择放弃。
是她和丈夫不同意,一直苦苦坚持才有了现在的结果。
她的女儿是医学上的奇迹,真正没放弃的是她自己才对。
因为在床上躺了三年,顾留白一直都在医院里做复健,顾母在她出车祸的那一年提前申请了退休,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。
顾父则会在下班之后来医院陪她,换顾母回家休息休息。
顾留白无法想象三年里,两位老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,换位思考,她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像父母一样,无条件的倾情付出。
静谧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。
顾留白这天出院,躺在家里的第一天晚上,系统出现了。
【顾留白,编号,原世界时间流动已静止,是否开启下一段旅程。】
旅程?
顾留白留心到系统的措辞,它们竟然管每一世的任务叫旅程。
所以反婚姻系统其实只是它的幌子。
“如果我不开启下一段旅程呢?会怎么样?”
【编号,你想违约?】
顾留白想笑,搞得好像和正规公司一样,还违约?
明明就是单方面碾压,因为各项条件都不对等,系统对她的一切都非常了解,而她,一无所知。
虽然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想要活下来,但是和原系统相处久了,越能感觉平静的海面下,系统们索求甚大。
“没想违约,只是想再在这个世界停留一会儿。”顾留白如实说。
但她发现,房间里的时钟,秒针并未转动,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原来系统说的时间流动已静止时是这个意思。
在某一个瞬间,竟让她产生一种错觉,世界是为她而开启。
“走吧。”顾留白妥协,她要开启下一个“旅程”。
......
顾留白再醒来,躺在一间老破小的出租屋里,这具身体似乎在发烧,顾留白能感觉到身体像是处在一个大火炉中。
眼睛很疼,勉强的睁开眼,顾留白在出租屋里没找到水壶,只能拧开水龙头猛灌自来水。
有了水的滋润,状态好了许多。
此时她没什么心情立即查看原主的记忆,她只知道,原主高烧不退,再这样下去,生命有没有保障都是一个问题。
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板药,顾留白吞了两颗下去,大口喘气,视线在药物的作用下越来越不恍惚。
她昏睡了过去,再醒来,顾留白手背摸着额头,发现烧退了不少。
“醒了?”一个男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,捏着一个杯子递给她:“你说说你,生病了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,早知道我就请假回来照顾你。”
顾留白低头敛去眼中的任何情绪。
她没有接受原主的记忆,所以眼前的男人是谁,对原主身上经历过什么一无所知。
接过水,顺从的喝了两口,然后把杯子放在地上。
“怎么不说话?是在生我的气吗?”男人弯着腰,把头埋进顾留白的颈窝里。